ChatGPT，未来互联网的唯一入口

OpenAI 可能会彻底颠覆 Google、Facebook 等巨头的商业模式。

3 月 23 号，OpenAI 宣布发布官方版 ChatGPT 插件，帮助 ChatGPT 访问最新信息、运行计算或使用第三方服务。功能包括：1. 浏览：一种知道何时以及如何浏览互联网的实验模型；2. 代码解释器：一个可以使用 Python 处理上传和下载的实验性 ChatGPT 模型；3. 检索：开源检索插件使 ChatGPT 能够访问个人或组织信息源（经许可）；4. 第三方插件：一个知道何时以及如何使用插件的实验模型。

OpenAI 这样一套从 ChatGPT 到 GPT-4，再到 plugins 的产品组合拳将如何撼动 Google、Meta、Apple 一众互联网巨头的超级聚合器？又将如何开启 GPT 时代全新的商业模式？对我们用户来说又有什么影响？将近 20 万读者订阅的 Not Boring 博客主持人 Packy McCormick 分享了他的看法。

作者：Packy McCormick

编译：王馨梓

原文：

https://www.notboring.co/p/bdc3e87d-d410-4226-91b1-5ac3aabe06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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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tention is all you need

通过一系列看似意外、出色的产品和用户拉新，OpenAI 成功吸引了公众注意力，并且将这种注意力转化为必须使用的 API，随着 plugins 的发布，这种注意力将被转到一个不同于任何现有平台，基于其搭建的产品功能的平台。如果 OpenAI 这样做，它可以构建一个 Apex 聚合器*并定义互联网新的最佳商业模式。

*聚合器：从其他企业的互联网页面收集信息并将其放在一个网站上的个人或组织

*Apex 聚合器：Apex 指的是事物的最高点，因此 Apex 聚合器指的是聚合器的一种终极形态

Google2017 年发布的 Transformer*的论文题目是《注意力就是你所需要的一切》（Attention is all you need）。Transformer 只需关注输入的正确部分就可以做很多事情。它不需要其他类型的神经网络层，比如卷积或循环连接的神经网络层就能运作。它需要的只有注意力（attention）。

*Transformer: 一种神经网络架构,GPT 的 T 就取自 transformer

同年，本·汤普森 (Ben Thompson) 在其经典聚合理论的后续文章中撰写了《定义聚合器》(Defining Aggregators)，对通过控制用户对多样资源的需求来获取价值的企业进行了分类。聚合器具有三个特征：

1. 与用户有着直接的关系

2. 服务用户的零边际成本

3. 需求驱动的，降低购置成本的多边网络。

Google 和 Facebook 就是典型的超级聚合器。数十亿用户登录这些网站免费获得其他人创建的内容，随着时间的推移，当需求吸引供应，供应吸引更多的需求，更多的需求又吸引更多的供应……这样一来，这些网站获取用户的成本会越来越低。更好的用户体验会吸引更多的用户，进而吸引更多的供应商和广告商，从而又会吸引更多的用户，如此循环。这篇文章的要点基本上与 Transformer 论文相同：要在互联网上获得巨大成功，关注度是唯一需要的。

当谈论 GPT 这样一个具有划时代变革的技术如何能够转变为巨大的商业机遇时，注意力就是我们需要的。我将解释为什么 OpenAI 的商业模式令人期待，在此之前，需要先回顾一下当下科技商业模式的霸主。

02

Facebook&Google：

超级聚合器

Facebook 及其应用系列利用大量用户来吸引更多用户，并收集这些用户的大量数据，让广告商根据这些数据精准投放。超过 30 亿的用户为 Facebook 吸引了最多的品牌广告收入。在 Facebook，需求和供应几乎不需要任何成本，广告也几乎不需要任何成本就能提供服务。

Google 的模型更为直接。数以亿计的用户访问 Google，明确告诉它他们的查询需求是什么，Google 会将合适的链接位置拍卖给广告商，在用户查询浏览的过程中就可以看到这些广告商能满足的相应需求。用户通过查询表达了自己的需求，Google 就从这些有意抓取需求意图的广告商上赚钱。Google 吸引了全球 93% 的搜索注意力——因此也获得了全球企业中最多的广告收入。和 Facebook 一样，需求和供应几乎不需要任何成本，广告也几乎不需要任何成本提供服务。2022 年，Facebook 的收入为 1166 亿美元，Google 的收入为 2828 亿美元，其中绝大部分收入都来自广告服务。已经很难想出更好的互联网商业模式，但我认为 OpenAI 偶然间实现了。

03

Plugins 带来的全新可能：

智能的注意力

OpenAI 的潜在商业模式很难直接和其他目前模式比较，因为它同时包含很多东西：聚合器，API 和一个平台。

OpenAI 从各个角度打击它的合作伙伴：

1. 注意力抓取器

ChatGPT 是 OpenAI 的前端，这个「聚合器」在前两个月内吸引了超过 1 亿用户。ChatGPT 将使得 OpenAI 能够控制对多样资源的需求，这些资源本身就是为 OpenAI 的需求而专门设计的。

在《定义聚合器》中，汤普森写道，「聚合器的关键特征是他们拥有用户关系。」如果用户访问一个网站是为了查找某个内容，这个网站就可以告诉他们去哪里。如果用户打开一个 APP 要乘车，这个 APP 就可以告诉他们要上谁的车。拥有客户关系可以让聚合器把他们的供应商业化，并从每笔交易中获取更多价值。ChatGPT（以及更广泛的 GPT）在这方面更进了一步，它完全脱离了「供应商」。Google 可以给用户导向算法想要他们点击的任何网站，或者在顶部突出的框中总结一些网站，但 Google 的工作仍然是把人们导航到网站。而 ChatGPT 具备阅读互联网上大部分可用内容的能力，并在聊天过程中针对任何提示输出完整的答案。它不仅仅是一个类似 Google 的搜索起点，并且是用户可能希望在线完成各种事情的最终目的地。

当 ChatGPT 刚刚面世时，一些顽固的 AI 反对人士质疑这并不是真正的技术进步，只是旧模型视觉上的更新。这完全错过了产品方面的重点，尤其错过了商业模式方面的重点——至关重要的接口。ChatGPT 的界面是一个吸引和维持用户注意力的抓取器，一旦你在它身上有了注意力，它就可以将注意力导向特定的商业或其他目的。

2. 智能 API

传统 API 优先处理的是一些必须去做，但是用户不想在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的事情；从产品层面来说，每家公司都需要 API 处理一些事情，但使用 API 也不会带来明显的竞争优势。

现在许多新产品正在围绕 OpenAI 的 API 构建，也有很多正在围绕 OpenAI 的 API 重新构建自己的架构。与大多数提供非核心功能的 API 不同，OpenAI 的智能 API 是许多此类产品体验的核心。当前 YC W23 中大约有一半是基于 OpenAI 的 API 构建的。这些公司被嘲笑为「GPT wrappers（包装器）」，我担心这些公司目前严重依赖他们无法完全控制的 API，成功密码被别人捏在手里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OpenAI 打破了 API 的基本规则，它让提供的答案更加智能，更加满足客户的特定需求，也就是说，它优化了原来的产品。但是，对所有公司来说，智能 API 让他们陷入了一个中国指套陷阱*，没有智能 API 对于商业竞争来说意味着处于绝对的劣势地位，但使用它也没有形成真正的竞争优势。当开发人员需要付费使用 OpenAI 的 API 编写代码，它就为其他竞争公司提高了同样也要使用智能 API 的开发标准，这也使得 OpenAI 的服务在市场上变得更有价值和必要。GPT 包装器的产品其实还是非常有市场的，很多用户也非常乐意每月花一点钱获得一些智能推荐、建议或者其他体验。转折就在于 plugins，产品使用 OpenAI 的 API 插入 ChatGPT 本身，至此，一个真正的衔尾蛇（Ouroboros）*形成了。

*中国指套陷阱：一个简单的谜题，将受害者的手指（通常是食指）困在一个用竹子编织的小圆柱体的两端。受害人的最初反应往往是将手指向外拉，但这只会让陷阱更紧

*衔尾蛇 Ouroboros：一个古老的符号，描绘了蛇或龙正在吃自己的尾巴。通常被解释为永恒循环更新或生命、死亡和重生循环的象征

3. 插件玩法

现在无论是否搭建在 OpenAI 、API 上的产品都可以接入 ChatGPT，而且未来可能插入 OpenAI 的智能 API，这样产品就变成了平台和聚合器的集合体，同时也为 ChatGPT 带来更多关注。与仅仅陈列 APP 而不获取其功能的 App Store 不同，它实质上将任何插件变成了一个 API，从而为 ChatGPT 提供插件背后公司的全部功能。

如果说智能 API 可以让公司将 OpenAI 的智能带入他们的产品，那么 plugins 可以让公司自己变成 API，为 OpenAI 的智能提供支持。任何产品，无论大小公司的产品，本质上都变成了 API，OpenAI 的用户可以自动将其连接到他们个人的行动引擎中，ChatGPT 可以完成 GPT 包装器做的许多事情。

04

Plugins 何以引发新一轮的

商业革命

尽管 plugins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它带来的将会是一次大规模的升级，原因在于：

首先，它填补了 GPT 迄今为止的空白——对最新信息的访问，使其成为一种更可行的搜索替代方案，并且 Wolfram（一种计算机语言）集成为 ChatGPT 提供了「计算超能力」，它可以执行复杂的数学函数、运行算法、函数绘图，甚至家谱。

其次，OpenAI 正在成为一个平台并建立自己的 App Store。但是平台和 App Store 的类比是不够的，因为 App Store 本身并不是一个目的地，它只是人们去寻找 APP 的地方，然后他们单独使用这些应用程序。

最重要的是，plugins 会将 ChatGPT 变成几乎所有东西的目的地：搜索、发现、旅行计划、餐厅预订、礼品购物、初稿、研究，应有尽有。尤其是与用户可以找到和下载 APP 的传统平台不同，ChatGPT 使用 plugins 并将其功能吸收到主要产品中。它既是一个作为平台的产品，也是一个作为产品的平台。

通过浏览，它将完成搜索所做的一切，包括定制化。借助第三方插件，它成为一个所有供应商都可以加入更多功能的平台，并在此过程中将他们的需求发送给 OpenAI 的注意力抓取器。

虽然用户有一些非常具体的想法时会按照以前的习惯进入熟悉的网站，但很多时候用户只对想要的东西有一个非常粗略的了解，这就是 ChatGPT 真正发挥作用的地方。之前的一些产品，比如 Google 可以在搜索航班，餐厅上形成更好的推荐，但点击、浏览和分心扰乱的操作依然存在。ChatGPT 创造的未来可能是预定只需要点击几下，甚至像发送消息一样简单。Plugins 将需要大量搜索和点击才能完成的手动操作变成简单的事情，就像与了解用户目的的聪明人交谈一样简单，即使这个时候用户可能并不完全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说 Google 通过向公司提供高意愿用户来建立史上令人惊叹的业务，OpenAI 也可以通过将这种意图转化为行动来提供至少同样好的东西。它从推动的交易中收取费用，并且在许多情况下，随着其使用智能 API 的合作伙伴获得更多交易量，OopenAI 也将收取更高的 API 费用。你甚至可以想象 OpenAI 可以在智能 API 中公开插件功能，将 plugins 带到构建在它基础上的所有 APP 中，将其变成一个所有平台的智能平台。这对插件合作伙伴和 OpenAI 是双赢的事情，合作伙伴可以将插件内置到更多产品中增加需求，ChatGPT 更多的用户也将吸引更多的插件开发者。

05

Apex 聚合器，

对供需两端的彻底改变

有一种和本·汤普森定义的完全不同的聚合器。这种聚合器位于特定类别的 APP 之上，它公开这类所有 APP 的数据以便用户做出最佳决策。比如现在市场上有两家酒店 A 和 B，他们经常会在电视和网站上投放一些广告。这些广告的价值在于吸引需求，然后将需求分配给提供最优惠价格或者客户正在寻找的的聚合平台。这样聚合同类产品到一个地方的聚合商平台对其他产品价值链上公司的影响是：竞争加剧，利润空间缩小，消费者行为的转变，以及在这个新范式中对重要事物进行创新的压力。

ChatGPT 相比较这些更可以称之为聚合聚合器的 Apex 聚合器，它所拥有的客户关系以及注意力，使它不必再像传统聚合器那样还需要营销吸引用户。一旦用户不必使用指定插件达成特定目的，不仅用户的需求体验将得到极大简化，而且供应商也会将注意力更多放在如何提供更好，更具个性化的产品和服务质量来匹配 ChatGPT 分析的用户需求。传统聚合器使得供应商必须使用营销，通过品牌知名度和影响力在产品差异化很小的今天获得更多的市场份额。ChatGPT 的使用将使品牌当道的营销策略证伪的克里斯滕森理论*重新发挥作用。也就是说 plugins 将提供无限选择，但也不会出现选择的悖论。开发人员也可以专心创造人类真正需要的优秀产品，而无需担心营销产品或品牌建立。

*克里斯滕森理论：1. 买家是理性的（ChatGPT 的代理）；2. 每个重要的属性都可以记录和测量（供应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动力记录和衡量每个重要的属性并将其插入 ChatGPT）；3. 模块化供应商可以在对买家重要的所有属性上变得「足够好」（ChatGPT 使供应商和消费者用户之间达到精确匹配）

当 ChatGPT 连接到物理世界，它也可能开始重塑其他类型的业务。比如由于 instagram 的流行，许多餐厅将关注点放在 Ins 风格的装饰和菜品上，这就造成了一种」优质平庸「，也就是说 Ins 上看到的食物实际上比餐厅里尝到的味道更好。而 ChatGPT 插件可能会在相反的方向产生更大的影响。例如当有足够多的人通过 ChatGPT 寻找某家最好的烤鸭店，餐厅就会将注意力放在制作更优质的烤鸭，而非迎合某种烤鸭的营销风潮上。如果 OpenAI 选择走这条路，许多行业和价值链将被撼动，而赢家将是专注于差异化、真正专注于做特定事情的公司，而非那些花大价钱营销的公司。当然，并非所有产品都会如此。奢侈时尚作为一种身份信号机制仍然很有价值。为公司组织复杂工作流程的软件产品仍将保留大量客户，并可能通过 ChatGPT 找到大量新客户。

一些公司也可能为了对抗 plugins 的蔓延，通过搭建用户和供应之间的直接渠道或者其他大模型提供更大的折扣或其他好处。不过无论如何，对消费者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商品价格更低，产品差异化程度更高，更容易发现。

06

OpenAI 会违背

非盈利的初心吗？

2015 年成立的 OpenAI 还是一个非盈利组织，2022 年当 DALL-E 2 引起公众关注时，他们仍未确定是否将这项技术商业化。2022 年 11 月，ChatGPT 一经发布就引起了热潮，用户在发布 2 个月后就达到了一亿。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OpenAI 从一个低调，没有具体商业计划的研究机构变成了科技史上最具潜力的主导战略地位和商业模式之一。将近一半 YC W23 企业在使用 OpenAI 的 API 搭建自己的 APP，所以 OpenAI 在发布 plugins 时称，用户的大量呼声促使他们推出了这款产品。自推出以来，它就一直被用来和苹果的 APP Store 比较，后者在 2022 年向开发者支付了 600 亿美元（为 Apple 可能带来了 150 亿的收入），plugins 的效益甚至可能比 APP Store 大得多。

这家以非营利组织起家的公司有一条成为世界上最赚钱的公司的道路。作为 Apex 聚合器，它可以吸引大量注意力，将注意力直接转化为最适合其用户需求的插件的交易，并从每笔交易中收取费用。如果它愿意，它可以消除任何数量的供应商的中介，压低价格，并推动差异化和质量提升，达到一个聚合器的效果。甚至可以使 Apple、Google 和 Facebook 的模型变得一文不值。它可以从搜索和聚合器中攫取份额，除了这些公司的股东之外，所有人都乐享其成。

问题是：它会吗？

我的答案是：别无选择

OpenAI 的使命是「创造和推广友好的 AI 以造福人类」。根据 Thompson 的说法，聚合商通过「提供最佳体验，赢得最多的消费者/用户，吸引最多的供应商，从而在良性循环中增强用户体验」来取胜。这些和 OpenAI 的想法是一致的。对用户而言，最好的体验是让他们以尽可能少的摩擦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如果归结为插件供应商和用户之间的选择，我认为 OpenAI 会站在用户一边。

不过也会有新的问题出现：

OpenAI 会选择从插件供应商那里收取交易费用，还是会直接向用户收取 20 美元/月的 ChatGPT Plus 费用？如果不在每个插件的供应商网站上点击购买，用户将如何设置账户并支付一切费用？（Sam Altman 确实创办了另一家公司，正在建设 "作为公共事业的世界最大的身份和金融网络"...）。哪些公司不适合 ChatGPT 的去中心化？无疑，将有许多独立、自主的公司会蓬勃发展。这些公司具备哪些特征呢？监管者会怎样？如果我所写的一半是真的，那么 OpenAI 将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公司。即使这种力量是为了用户而工作，那么这是好事还是危险的呢？撇开监管者不谈，让一个甚至几个公司拥有比今天更强大的商业模式，这是好事吗？还有其他基础模型和主导公司（如 Google、苹果、Meta、亚马逊和微软（半合作、半竞争者））的竞争呢？

最后一个问题特别有趣，我认为这取决于速度和适应力。Google、Apple、Meta 和微软的用户量都超过了 ChatGPT。它们也控制着人们的注意力。它们都拥有强大的 AI/ML 团队和大模型产品（内部或合作），以及有攻击力的产品（Google：搜索栏，苹果：iPhone/Siri，Meta：更多的个人数据和社交，亚马逊：Alexa 和推荐，微软：企业实力和新的 Bing）。

ChatGPT 能否在更大的竞争对手适应之前成为默认的行动引擎？能否建立一个插件生态系统，在其他公司改变其模式以利用其优势和关系进行正面交锋之前，使其智能系统更加智能？

就像第三次浏览器战争一样，巨头们的优势也可能是他们的致命伤。可以确定的是，在数万亿美元的利益面前，没有人会轻易认输。

综上所述，我确实认为 OpenAI 处于主导地位，如果它一直采用最新可用的最佳商业模式，有可能建立一个非常庞大的企业。

但是在建立 AGI 的道路上，OpenAI 抓住了大家的注意力，未来几个月和几年发生的一切都将从这里开始。

现在，注意力也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